還有這種好事….許七安一臉愕然,心說監正大人,您不會也掏出一面鏡子,然後跟我說:是兄弟,就加入天地會!
他在還愣神間,忽聽耳邊傳來破空聲,望向樓梯方向。
一黑一金兩塊鐵坨子疾射而來,呼嘯著掠過兩位金鑼和許七安之間,飛向監正。
兩塊鐵坨子在飛行的過程中熔化,變成明艷艷的鐵漿,潑水似的潑向監正。
兩股鐵漿交融在一起,勾勒出長刀的輪廓。
「嗤嗤」
蒙蒙水汽憑空誕生,硬核淬火。等落到監正手裡是,已經是一柄長刀的刀胚。
監正握住刀胚,另一隻手在刀身一抹,一柄暗金色的長刀便成了,刀身色澤內斂,刀鋒銳利。
監正屈指一彈,這口刀胚飛旋著落在許七安面前,切豆腐一般切進青石板。
不用刀的兩位金鑼,盯著這口暗金色長刀,目光火熱。
這是鍊金術?!
這明明是魔法,鍊金術不應該是在瓶瓶罐罐里提取、分離物質嗎?
許七安三觀受到了強烈衝擊。
震驚之餘,許七安意識到監正露這一手,僅僅是贈送禮物而已?不,他在打我臉。
他在跟我說,小夥子,你對鍊金術一無所知….
這口刀的外觀,介於前世的唐刀和太刀之間,比唐刀要彎曲,比太刀要直。
刀身修長,達四尺,低調奢華內斂,但又很炫酷。
「還不謝過監正。」魏青衣道。
「謝監正大人。」
按捺住心頭的喜悅,許七安脫下袍子,裹住刀身,提在手裡。
這刀鋒芒太盛,容易傷人、傷己。
魏淵朝監正作揖,領著三個手下離開司天監。
下樓時,許七安遇到了褚採薇和長公主登樓,似乎要上八卦台。
在魏淵和長公主等人的注視下,他拉著褚採薇的下手,噔噔噔的走向一旁。
「晚上有空嗎,我請你去桂月樓吃飯。」許七安提出約會邀請。
誰知道吃貨褚採薇一口拒絕,「晚些時候要入皇城,今兒歇在長公主府上。」
長公主府里有吃不完的糕點和佳肴,桂月樓的飯菜雖然好吃,可怎麼能與皇城的廚子相提並論。
這樣啊….明後兩天要值夜,大後天是皇帝祭祖的日子,打更人要負責安保工作….許七安想了想,便道:「那等陛下祭祖之後,來我家吃飯。」
他想著,乾脆直接製取簡陋版雞精吧,桂月樓的消費還是有點貴的。
「你下面給我吃嗎。」褚採薇想起來了。
「嗯。」
「嗯。」她也點點頭。
許七安露出笑容:「****。」
兩人分開,褚採薇領著長公主登樓,許七安隨著魏淵下樓,許七安抬頭看了一眼,恰好看見長公主在俯視他。
兩人目光交匯,許七安咧嘴一笑,長公主面無表情,等看不見許七安的身影后,她輕輕撇了一下嘴。
沿途碰到一位白衣,許七安把黑金刀交給他,囑託對方交給宋師兄鑄柄,明日他要過來取。
出了觀星樓,魏淵進入車廂,楊硯看了眼許七安,招了招手:
「會駕車嗎?」
許七安搖了搖頭,正經人誰開車啊。
楊硯點點頭,把馬韁交到他手裡,自己進了車廂。
「???」許七安愣了一會兒,才反應過來。
面癱領導這是要培養他啊。
……
八卦台。
褚採薇坐在八卦台邊緣,穿著小皮靴的腳丫子凌空晃蕩。
懷揣著一包蜜餞,津津有味的吃。
長公主站在邊上,裙擺飛揚,翩翩如仙子。
「監正,本宮一直有個疑問。」長公主聲音清冷悅耳。
「公主請說。」監正老頭舉著酒杯,目光總是在看向遠方。
「人宗搬入皇城,蠱惑父皇修道,十九年來不理朝政。雲州匪患難平,各地災難頻發。朝廷對南疆的掌控越來越薄弱,北方各部狼子野心,大奉內憂外患。」長公主嘆息道:「您在等什麼?」
許久沒人回答,長公主回頭一看,監正眯著眼睡著了。
褚採薇沒好氣道:「公主你別理這個糟老頭子,年紀一大把了,能活幾年是幾年吧。」
「….」長公主看了她一眼,司天監就一個女弟子,所有人都寵著她,也就她敢這麼說監正。
「你和那個銅鑼很熟?」長公主換了個話題。
「嗯吶,」褚採薇眯眼笑,月牙兒似的眸子:「許寧宴是個人才,說話又好聽,我覺得他挺有趣的。」
…..
養生堂。
在周邊住戶里靜等了兩天的恆遠大師,終於等來了異常。
一位穿綠袍綉鵪鶉的九品小官,領著一群工匠進了養生堂,沒多久,裡頭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,一直持續到黃昏。
恆遠大師等到夜裡,確認周邊沒有埋伏的打更人和司天監白衣,這才離開民戶,進入養生堂查看。
他驚奇的發現,養生堂的大門換了新的,坑坑窪窪的地面鋪上了青石板,年久風化的石桌石凳換了新的。
門窗、屋檐、各種用具都被修繕一新,或者乾脆更新換代。
身材魁梧的「魯智深」站在院子里,沉默了許久。
管理養生堂的老吏員睡眠淺,聽到動靜醒了過來,提著燈籠出來查看。
「恆遠大師,你回來了?」老吏員驚喜了一下,說道:
「你不用去化緣了,朝廷剛剛撥了款,彌補了往年拖欠的銀兩,下午還派工匠修葺了院子。」
「撥款?」恆遠大師低聲道。
「是啊,兩百兩銀子呢。」老吏員欣慰道:「院子里的孩子和老人們,來年的開支有了,我明天打算給每人配一套冬衣。哎,真及時啊,要不然很多老夥伴都挨不過冬天了。」
…..
許七安半夜被驚醒,心裡一陣惱怒,心說特么的哪個神經病大半夜的水群。
他抽出枕頭底下的鏡子,走到桌邊點亮蠟燭,看了一眼信息。
【六:一號、三號,你們是不是發現我的藏身之地了?】
【二:死光頭,大半夜不睡覺,吵什麼吵。】
二號脾氣很大,似乎也被吵醒了。
【九:發生了什麼。】
金蓮道長冒泡了,提醒天地會成員,六號肯定是遇到了什麼事兒。
一號沒有說話,應該又在窺屏。
許七安摸不清狀況,同樣沒有開口。
【六:呵,沒想到藏身之處這麼快暴露了,說了也無妨,我在東城的養生堂我把救下來的孩子都送來了這裡。
這地方一直苟延殘喘的維持著,幾個同樣沒地方去的老吏員,還有一群無家可歸的孩子、孤寡老人。
可是今天,朝廷忽然記起了這個地方,派人修繕了院子,彌補了往年拖欠的銀兩。老吏員曾經去過幾次戶部,都給趕出來了。
我知道,沒有特殊原因的話,是不可能有銀兩撥下來的。】
如果是打更人找過來,六號不會吃驚。但一號和三號能這麼快查出他的藏身之地,讓魯智深大吃了一驚。
【一:不是我。】
一號當即否認。
不是一號,那只有三號了,三號不愧是雲鹿書院的讀書人,他因為平遠伯的案子,查出了六號的根腳,但沒有採取任何對六號不利的舉動,反而默默無聞的在背後幫助。
三號不愧是讀書人。
天地會成員們心裡升起了些許欽佩,對三號的人品愈發認可。
【二:三號你是做的嗎。】
….不是我,我沒有,你別抬舉我。許七安保持沉默。
不解釋就當我默認了,如果事後大家知道真相,我同樣可以說:我也沒承認呀!
另外,許七安想到了一件事,前天他把六號賣給魏淵了,以魏淵的手段,根據他提供的線索,要查出六號的位置並不難。
六號救了那麼多孩子,如何安置?
換成許七安,第一選擇肯定是查京城各處的養生堂。
再根據六號的說法,除了魏淵,誰能使喚得動朝廷的人。
當然,一號也有這個能耐,但他(她)剛才否認了。
查出了殺死平遠伯的兇手,卻沒有緝拿,反而彌補了拖欠養生堂的銀兩,遣人修葺了院子。
「魏淵….」昏暗的燭光里,許七安低聲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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嗯,二寶姐真棒!